做自己内心热爱的事情,还要付诸苦、累、不适应的字样,借物寓事,也真够矫情。好吧,留恋西藏,就先从适应缺氧开始!
行动真的慢了下来,一整天,慢吞吞,像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弯腰洗洗脚,喘一会,脱衣服上床,再喘一会……这真是一个不一样的体验。
听说过吗?西藏的天空很低,那是因为青藏高原海拔太高;珠峰的盛装常年洁白,那是因为高山的天气极度严寒;高原的阳光清澈明媚,那是因为高山氧气非常稀薄。
这几天常常想,能将绵延数千公里的大山置于脚下,来私享独属西藏之美者,都应该因这份勇气获得点掌声。
走在街上,常常会遇到一些骑行的年轻人,内心不免就产生触动,这种感觉与之前在内地听说到的骑行是两码事,同时很感慨也很不愿意自己不知不觉间就被时光打磨成了他们的阿姨。不过,转念想想,阿姨也不是百无一用,自认为也走过很多地方的路,看过很多地方的桥,惊叹祖国山河的辽阔妖娆,只是而今始觉,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如西藏,集最壮丽、最神秘、最震憾等诸多之最于一体,而毫不为过。
西藏壮丽,在独一无二的高原风光。从空中鸟瞰青藏高原,那是一片山的海洋,沿着一条空中之路,峰岭相连,苍山如海。冬日西藏,蓝天烈日,冰雪清泉。景色更壮美,雪山更雄浑,草原更苍茫,林海更广袤,相比夏天,天空更晴朗,阳光更透明。日光城——拉萨冬日的阳光,是那种多年后再想起,还会不自觉得眯起眼睛,回忆阳光赤裸裸地照在身上的温度和味道。
西藏神秘,在多姿多彩的民族文化。西藏有自己的文字,自己的语言,自己的服饰,自己的节日,自己的音乐,自己的图画,自己的饮食,自己的精神皈依,自己的丧葬习俗,甚至有自己给后代取名字的方式。而且,在这个经济至上的现代社会,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大多数仍按自己的方式生活着,并没有也不愿意被外界同化和干扰。每一种生活方式都值得尊重,中国若是一本书,西藏就是最神奇和出彩的那一页。
而进藏礼佛,则玄机四伏。西藏是地球上离太阳最近的地方,但相伴而来的,便是自然条件的恶劣:阳光、风雨、雪灾、冰灾,封山……霜雹累见,饥疫相寻,远古的人们又解释不了这种自然现象,就以为山有山神,雷有雷神,对大自然的神秘和恐惧感,使几千年前生活在高原上的远祖就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造神运动(苯教),依赖神,崇拜神,成为藏人不可或缺的心理磁场。
阳光晒满大昭寺广场,我坐在那里看来来往往磕长头的人。那应该也是所有到过西藏的人永生都不会忘记的匍匐方式——五体投地。他们有的不远千里,口颂真言、跨山过河、举家经年、不舍昼夜、沿路乞讨,甚至倾家荡产,就为了最后来到他们心目中的圣地拉萨,叩拜到释迦牟尼佛陀脚下,以为这样就能够祈求幸福,消灾避祸,并以此完成自己生命的仪式。年复一年,代复一代,青藏高原上传达着一个永远的秘密:嗡嘛呢呗咪哞。
这就是西藏——地球上最神奇的高地,孕育出世界上最神秘的文明,不可征服的皑皑雪山,星罗棋布的湛蓝湖泊,古老神秘的藏传佛教,直面灵魂的生活方式……